【注意】
泰瑞爾x威廉♀ 威廉♀→葳爾海莉 「不死的力量,不是你所想像的這麼簡單。」 她曾經如此說過,帶著沉重、嚴肅,隱含無盡疲憊的語氣。 無法停緩臂間不斷湧出的鮮血,他吃力仰首,眼廉映入了葳爾海莉操持軍刀的模糊背影,地面斷續傳出似人低鳴的震動,以垂下的軍刀為中心散出。 「別動,現下只有這個辦法。」身著軍服的女性低聲向他說著。 那是無意間得到的能力,非她所願。 「之後就交給你們了。」 以超越生死的力量唆使他人作惡,必將付出巨大代價作為償還。 「可以進來了唷。」音音夢嬌小的身影從房內探出,歪頭看向廊外久候多時的工程師:「她睡得很沉,動作小一點,我就在隔壁房間,有事可以找我唷。」 泰瑞爾頷首示意,踩著輕聲的腳步與音音夢擦肩而過,側身將半掩的房門小心關上,他往前站了幾步,低頭看著床上的女性──泰瑞爾的倒影籠罩著對方的臉龐,即使陷入熟睡也慣性簇起的眉頭、眼底灰暗的陰影,此刻看來也不是那麼明顯了。 泰瑞爾記不得自己在房外等候多久。 戰鬥結束後,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魔女之館,前來迎接的侍僧錯愕的睜大雙眼,泰瑞爾手上的重量迅速被他人接過,手中那副殘破的身軀,伴隨著白袍與護士嬌小的身影,迅速的消失在大廳盡頭,兵荒馬亂中被遺忘在門口的他,這時才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雙手。 草綠色的特殊手套,不知不覺早已被鮮血滲得看不清顏色。 滴落的鮮紅自腳下延至走廊盡頭──自從聖女之子開始探索天使棲息的區域之後,戰後傷員大增,侍僧們決定撤下布置在大廳門口的華貴地毯,方便清理善後,裸露在空氣中的地磚,是灰白相間的大理石紋,襯托著出失去餘溫的點點血色。 原來擁有不死之力的身體,還能流出這麼多的血液──多得造成了連音音夢也處理不來的嚴重傷勢,甚至得讓沃肯親自出手,才能將被作惡之人吞噬的身軀從危機中拉出。 聚集在星幽界的亡者不會死去,但無人能肯定唆惡之力付出的代價是否會超越死亡,就像不死軍人掌握的力量,超出了所有人過去認知的範圍。 泰瑞爾這時才想起,除了剛剛在大廳的一陣慌亂,從方才到現在,都沒有見到沃肯的身影。或許沒有注意到沃肯離去的腳步吧?也可能是沃肯從醫護室的另一端出口離去,特意繞過廊外的他──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謂冰點之下,情緒淡薄的沃肯只有在見到他的時候,才會表現明顯外露的嫌惡。 不義之人,沃肯這樣稱呼他。 腦海中浮現了葳爾海莉的背影,站在他的身前,面對著強大的魔物、超越死亡的代價與痛楚,她的身軀依舊筆直堅定,沒有一絲動搖。 那一瞬,聽不見狂風的噪聲、同伴的驚呼、魔物的嘶吼。 世界前所未有的寂靜。 「只有像妳這樣頭腦簡單的女人,才會想去保護不義之人吧?」 脫下手套,指尖輕柔撫過毫無血色的臉頰,他輕聲說著。 葳爾海莉平日梳理的整齊盤髮在治療途中被音音夢全數解開,帶著編織蜷痕的橘紅長髮散落在枕邊,柔順安份的蓋過肩頭。染血殘破的軍服也被換上乾淨衣物,柔軟貼身,讓女性軍人的身形看起來比平日還要單薄。 明明有著只要稍稍垂眼就能對上視線的距離,此刻看來卻意外地嬌小,也只有在這種時候,葳爾海莉才會不經意的顯現出女性柔弱的一面。 她是個強硬的女人,從不會主動示弱,泰瑞爾早已習慣。 同時也忘記了。 「這次是我大意,下次不會再失手了。」 是單純想要維持珍貴實驗體的完整度,還是心底那份無法言喻的情感,他早已不在乎,葳爾海莉站在反噬之力下既高大又嬌小的背影,取代那些能夠解構讀取的資訊與文字,現在只要依憑著內心的衝動便已足夠,泰瑞爾很清楚,那是超越了理性分析的事物,就像葳爾海莉超越生死而無法安歇的靈魂。 手指離開臉頰,模仿人類步行般顛起兩指在葳爾海莉冰冷的肌膚上向下移動,來到耳背與頸項的交界處。泰瑞爾經常對她做出這種小動作,看著平日健穩的女軍官受驚般的突地縮起肩膀,做過頭時甚至還會被她飽拳相向──充滿活力與生氣的反應,擺脫了死亡的束縛,這樣才像是「活著」的人類。 所以,快點醒來吧。 我想看的是「活著」的妳。 泰瑞爾無聲的說著。 不知在心底覆誦亦或自口中吐出。 耳邊聽見葳爾海莉發出微弱的呻吟,他頓了一下,俯下身來垂首傾聽。 空閒的另一隻手覆上女性露在外頭的掌上,感受著對方逐漸回溫的手指,似有似無的掙動著,他反射性的回握住,維持一陣後不著痕跡的慢慢抽離,將葳爾海莉的手放入溫暖的棉被之中,重新撫平她臉邊微亂的細幼髮絲。 這是一個甦醒的過程。 泰瑞爾轉身邁步,推開掩上的門扉。 「音音夢──」 END |